运用赛局理论到企业竞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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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局理论的运用,生活中处处可见;在竞争日益激烈的商场,
如能善用赛局理论,更能掌握市场致胜的契机。
战役上的策略对抗,应用到管理上可谓千变万化,至於好莱坞电影也不乏剧中人彼此较劲。再看投资像选美,精挑璞玉,人弃我取,细心观察这个世界,将会发现俯拾皆是管理赛局。
近人研究策略行为(Strategic Behavior),总不忘谈赛局理论(Game Theory),这是一套分析「反应策略」的方法,由生於匈牙利的数理天才冯诺曼(J. von Neumann, 1903-1957)所发明,他不但是当今电脑逻辑基础的建构人,还曾叁与过原子弹的「曼哈顿计画」。该理论後经纳什(J. Nash, 1928-)、哈桑依(J. Harsany, 1920-)等人拓展而声名大噪,纳什和哈桑依也是一九九四年诺贝尔经济桂冠得主。
赛局理论着重分析寡占市场(Oligopoly)中「互动激烈」的厂商行为:对手的决策会对己方产生什麽反应?如此又可能回头影响对手怎样的决定?由於人与人间的互动竞争千变万化,管理赛局便犹如多采多姿的学问,在发展上不会局限一隅。敏锐体察我们四周,它可能随时发生於我们繁杂的商业社会中。俗谓商场如战场,如今诸多商战策略均自战事演绎而来,先从二次大战谈起!
太平洋海战的赛局理论运用
根据一九五四年《美国社会作业研究期刊》(Journal of the Operations Research Society of America)所载,一九四三年二月下旬,日本海军少将木村奉命於拉宝港组成一支包含九艘补给舰与七艘驱逐舰在内的庞大舰队,其任务是将舰队开往新几内亚拉艾市。当时美国陆军中将甘迪为当地的盟军空中部队指挥官,奉命拦截并摧毁日本舰队。
气象报告显示北边航线上会有大雨,能见度因而不佳,但是南边航线的天气则很好。木村少将必须选择沿着俾斯麦群岛的北边或南边航线航行,至於甘迪将军则必须决定如何派遣他的侦察机,只要侦察机发现日本舰队的踪影,甘迪将军就可以立即派遣轰炸机来攻击日本舰队。不过,甘迪将军面对的问题是,他们的最佳决策有赖於日军所选之路线。
文献上,这种把对方决策视为既定,自己再做决策的均衡,谓之「纳什均衡」(Nash Equilibrium)。经过战略分析:如果不论木村选择南方或北方航道,甘迪都能轰炸日军;倘若木村走北路,甘迪从南方长征,则盟军只能痛击日军一天;假使木村走南路,而甘迪亦从南路围堵,则能令日军吃足三日火炮的苦头。
由於日军情报系统较差,为免美军发觉,经常选择海上恶劣的天候航行,也就决定在此战役中走北方的航线。根据纳什均衡,其最佳解是盟军飞往北边航线。一九四三年二月二十八日,木村少将往北航线出发,而甘迪将军的侦察机也在三月二日发现日军舰队,在经过猛烈轰炸後,日本舰队被彻底摧毁。
寡占市场与武林赛局
世界大战实可谓「少数列强」的对抗赛,彷佛经济学的寡占市场,武侠小说所描述的武林背景更是块江湖恩怨地,自然具备相当比重的寡占事宜,而与赛局理论声息相通!
不是吗?在市场上有能力构成寡占的厂商只寥寥数家(就像武林中真正的高手屈指可数),这数家厂商所制造的产品也许是同质的(武功师出同门),也可以是异质的(江湖黑白两道),但其特色只有一点:厂商间竞争激烈(不管正派邪派,彼此夺取武林盟主的动作频仍)。就因寡占厂商为数不多,任一家的策略都会对其他家形成重大影响(过招时震摄对方或自暴其短),於是每个厂商都十分重视其他厂商的举动(比武时见招拆招),并会对某些个别厂商的动作反应特别强烈(遭逢功力高强的武林异士时得极度小心应战)。
神 侠侣的赛局理论运用
金庸的着作《神 侠侣》中,当各派齐聚陆家庄举办英雄大宴,西藏恶僧金轮法王率弟子达尔巴与霍都来争武林盟主。在霍都小试身手连败武氏兄弟後,提出「三场见高下」的正式比武要求,准备以他自身、达尔巴、金轮法王先後出战,於是鬼灵精的黄蓉机敏地推出身边所能迎敌的人选,也揭开了另一幕武侠赛事。
为求胜算,黄蓉提出以朱子柳、郭靖、郝大通三人依序接战,人选中郭靖武学超强自不待言,至於另二位获选的理由则为:郝大通系全真教高士,道学武艺俱已甚优,全真教里无人出其右;朱子柳曾在大理国经过一灯大师倾囊相授,尤其一阳指练得出神入化,武功比之郭靖、丘处机虽仍不及,但已超出王处一、郝大通等人。可知中原人士这边所推派的人选,依武功强弱分别为郭靖、朱子柳、郝大通,至於藏僧师徒这边的造诣则是金轮法王居冠,达尔巴排二,霍都最差。
黄蓉的构想系结合了赛局理论所应用的优势策略(Dominant Strategy)。什麽是黄蓉心中的优势策略?金庸已藉由孙膑兵法在小说里诠释,当年齐国大将田忌与齐王赛马赌千金,孙膑教了田忌一个必胜之方:以君之下驷,与彼上驷(推出您拥有的下等马出赛齐王的上等马),取君上驷,与彼中驷(再用上等马出赛中等马),取君中驷,与彼下驷(最後以中等马出赛下等马)。既驰三辈毕,而田忌一不胜而再胜(三场赛完田忌二胜一负),卒得王千金(终能蠃得与齐王约定的赌资)。
黄蓉心中师法上述典故来打如意算盘,首场以次强的朱子柳迎战对方最弱的霍都,下一回合再请超级巨星郭靖对付敌人的第二高手达尔巴,虽然最後一仗郝大通对抗金轮法王凶多吉少,但比赛规则既是三战两胜制,只要前两局过得了关,第三场便无需再比,中原人士这方当是最後蠃家。
可惜,随霍都以暗器偷袭朱子柳,让中原群雄於第一回合先胜後败,而小龙女顿时出现引发一些波澜,牵连杨过也上场与坏人展开恶斗,导致後果并未如黄蓉所料,不过这已是其他变因使然,而非她安排的赛局优势不灵光。
电影剧情的赛局理论运用
身为好莱坞影迷,我们难以忘怀八○年代所上映的《法柜奇兵》系列电影,别以为它们只是广受欢迎的冒险动作片,在一九八九年其第三部曲《圣战奇兵》(Indiana Jones and the Last Crusade)接近尾声之际,就有与赛局理论相关的剧情。
为了找寻传说中耶稣曾使用过的圣杯下落,主角印第安纳·琼斯(哈理逊福特饰)、他的父亲亨利·琼斯(史恩康纳莱饰)和一位伪善的考古学家历经重重艰险,终於来到藏具圣杯的山洞。由於印第安纳的父亲先前被坏人枪击,唯有饮用圣杯舀起的泉水才能解救,於是如何在洞中既有的诸多杯子觅得真货,具有关键性意义,一旦错拿酒杯斟泉,饮用後反而会立即致命。
电影的剧情如下处理:伪善的考古学者贪婪地选择了一只金碧辉煌的杯子,迫不及待地自行饮用,登时毙命。印第见状陷入沈思,改选一只质朴木杯,经自己率先饮用无恙後,证实真圣杯已到手,才用以治愈父亲的枪伤。
对男主角的孝心与勇气,固然值得嘉许,但对於他没能意识到自己只有唯一的优势选择而言,他的管理经济学是不及格的。最佳解应是先让父亲饮用,而非自己抢着品尝。一旦拿到的不是圣杯,代价顶多是父亲牺牲了,印第安纳仍可保命;若他先喝後发觉所持并非圣杯,则父子两命均可能赔上 印第安纳因误饮而死,其父也伤重而亡。换言之,未晓所拥有的圣杯是真是假时,先给父亲饮用,至少会较印第先试过,再把这救命仙浆给父亲喝要来得有保障。
此例说明选出了正确的东西,无论对方先得或己方先取皆无损於两造,如果选出的不是预期之物,先给对方的结果将更佳。片中的印第安纳·琼斯一角,虽是了不起的探险英雄,却称不上精明的赛局理论学者。
投资、选美的赛局理论运用
看过虚拟的武侠小说与电影情节,将思绪拉回现实世界,瞧瞧二十世纪初凯因斯与赛局模式的牵连。
众所皆知,凯因斯有着令二次大战後世界经济起死回生的成就(虽也种下诸多尾大不掉的经济难题),但却没多少人注意过他对股市的评论。凯因斯在传世巨作《通论》的「长期预期状态」(The state of long-term expectation)章节里,提出一套有趣但称不上严格分析的「选美论」,他写道:
报纸上刊出一百幅相片,由读者从中选出几名大家认为最漂亮的美女;谁的选择若与其他叁加竞选者之平均爱好接近,谁就得奖;在这种情形下,每名竞猜者都不选他自己认为最美丽的人,亦不选一般人认为最美丽者,而是运用智力(Intelligence),推测叁与竞猜者认为最漂亮者。
简言之,在选美投票时,竞猜者(投票人)投自己认为最漂亮的美女一票不足以言胜,正确地预测其他竞猜者的可能动向才能稳操胜券。
可惜这种比喻只解释投机行为的一半。购进一种众人认为有前途的股票,该股价必因大家争购而窜升,在「高处不胜寒」的处境下,是否有跟进的必要,就有待商榷了。最精明的操作法,应是在众人尚未「一致叫好」前慢慢吸纳,等到股友发觉该股潜力而对之需求殷切时,个人得逆向操作,获利卖出,但此法知易行难!套用凯因斯的比喻,你必须早些发觉一位少女的艳丽资质,然後以仪态、谈吐、打扮「裁培」她,并与这位准美後订下承担你一切「投资」的契约 独占她当选时的奖品。成败的关键在於,必须独具慧眼拉拨那种会让大众慢你一步惊艳的美女,且在她「雀屏中选」的阶段,「适时」抢得胜利品。
囚犯的两难
这与赛局理论中所谓「囚犯的两难」(Prisoners Dilemma)有些雷同,不论对方诚实或欺骗,我方认为最佳对策均是欺骗,而对方思考模式也一样,结果两方都不能达到自己预设的优势。资金流通於尔虞我诈的股市中亦如此,若股市的投资者智虑皆同,长久在股市买卖後,大家应会不赚不赔,趋近纳什均衡的理论。
尽管依此理论,似乎代表着在股市杀进杀出终就无法获利,但因「人心隔肚皮」,加上世人智慧、偏好均不相同(毕竟一种米养百样人),於是投机客揣测不准别人投资心态的时候多得很,而股市荣枯还受政经环境等诸多变因干扰,甚至「资讯不对称」(Asymmetric Information)也会影响买卖失衡,所以总会有几家欢乐几家愁的局面。但是,若纯粹着眼於投资人每每秉持「别人的决策会增减我的损益」之理念而言,股市现象仍是与赛局理论相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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